有钱就是任性(迷之翻:Rich = Rash)。年轻冲动、大把时光,每个人和每个产业都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。人有冲动消费、企有资本烧钱,就如同许多人的大学生活,以及到现在都不知如何评价的庞氏骗局,谁都有过这么一段的时间和经历。
人如此、企业如此、产业也不例外。日本动画从上个世纪手冢治虫开启的模式运转到了现在,经历了许多许多。从《宇宙战舰大和号》到《叛逆的鲁路修》,从《超时空要塞》到《新世纪福音战士EVA》,从《魔卡少女樱》到《魔法少女小圆》,甚至是从《多啦A梦》到《海贼王》…
尽管经历了多次起伏,但总体而言日本动画一直带给全世界许多眼前一亮的地方,走出了他们自己的风格:钻头(Be Robot、是浪漫),梦想(Be Friend、无限大),万物(Be Girl、皆可萌)。
对于中国大陆而言,正经的日本新番动画时代基本上是从《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可爱》被乐时动漫购买版权正式开始进入大众视野的。哪怕《凉宫春日的忧郁》《反叛的鲁路修》《轻音少女》等等作品已经在之前大火,但在那之前碍于网络、宣传等等问题,日本动画仍然是小众爱好。当然,民工漫们并没有这一类的问题。
但最为根本的是,在那之前版权费这一项在整个日本动画的比例相当之低,而版权时代开启之后,整个日本动画的收支比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与此同时,日本的轻小说等逐渐开始盛行,日本动画产业的整体架构也开始出现了变化。2010年到2016年,这6年间整个日本动画产业的变化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感觉到震惊。
原创动画比例逐渐降低,回本愈发困难;老牌作品愈发不经考验,粉丝不买账;废萌作品愈发盛行,人物才是一切;同质化作品不断增多,在2015年到达巅峰;轻小说比例上升到和漫改各占半壁江山,然后又突然回到了现在的无人问津;员工抱怨不断、工期无法跟进、数量多得惊人但质量愈发低下…越来越多的迹象让许多人认识到了一个问题:日本动画出现了极大的产业泡沫。
大笔大笔的资本投入到动画产业之中,越来越多的新番动画投入到每个季度的制作。但与此相对的,这种资本运行模式虽然让版权方有所收益,但制作成品的动画公司负担却愈发沉重。制作方几乎只能得到最基本的资本费,来维持整个公司的运行和制作,为了保证公司的利益,不得不接手更多的作品、压低员工的工资,但即使如此,整个动画的质量也是肉眼可见的降低。
在整个业界繁荣的背后,越来越多的危机已经产生。
《白箱》、《这就是声优》、《少女编号》等等对业界从不同角度进行刻画的作品,也是引来圈内外人士对动画业界越来越多的关注。
每隔一段时间,诸如节操社、A-1,甚至是P.A.Works这种相对制度福利完善的公司,都会爆出工作量超过想象、工资低的可怕的传闻,业界也是越来越多的人对现在的日本动画产业现象进行批判。
去年,老牌的动画公司Studio Fantasia宣布了破产,在这波资本大洗牌中,最先倒下的不出所料果然是外包公司。
有钱就是任性,这句话似乎已经不再适用。有钱的不是制作方,而是投资方。赚钱的不是制作方,而是投资方。掌握权力的不是制作方,而是投资方。这种现象在2015年达到了巅峰,直到2016年末才稍有缓和,但已经崩坏的迹象却浮出了水面,越来越多的作品出现崩坏,甚至停播赶制工期的现象,更可怕的是那些公司手下甚至已经订好了明年的作品。
现在已经得知的明年的新番作品,实际上已经少了很多,而且有一个让人感到神奇和怀念的现象,那就是诸多老牌作品强势回归,以及轻改作品的大幅度减少。《魔卡少女樱》在2018年的回归;《反叛的鲁路修》在不久后就会复活;《为美好世界献上祝福》、《路人女主的养成方法》成为2017年1月和4月各自唯一的轻改动画。
两部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经典作品,两部轻改动画中的领头羊,它们让人感觉到一些苗头。经历了资本大洗礼后,日本动画产业似乎开始要走回头路了。
投资方不是傻子、制作方也不是傻子、观众也不是傻子…诶…这个还是存疑吧。钱烧了,但是换来的是越来越多的骂声和质疑。冷静下来之后,投钱的少了、作品少了、但质量大概也能往回上升了吧?
当然,这仍然是个产业寒冬。不是在滨危之际回归本心,就是在滨危之际迎来一大波洗礼。
许多许多的作品我都不想看到续作,包括《龙珠》包括《魔卡》包括《鲁路修》。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本身的结局就已经非常完美,更是因为现在的环境和当年已经不同了。《龙珠》的续集证明它叫座不叫好,那么不久后的《鲁路修》和《魔卡》到底又会如何呢?
有钱,但已经任性不起来的日本动画产业,在今明两年这最关键的时间究竟又会如何,国产动画在这个时间段开始的中日合作模式,又能有怎样的发展呢?这些都不好说,但这些作品可能是时代的牺牲品,也有可能是时代的改革者。
最后送给大家一句话:有钱,还是悠着点烧比较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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